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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窝到底是怎么来的,天然燕窝一斤多少钱

燕窝到底是怎么来的,天然燕窝一斤多少钱

燕窝是凝固燕子的唾液。燕窝又分为白燕、毛燕和血燕三种。

这种燕子也不是我们常见的家燕或是沙燕,而是栖息在东南亚地区的金丝燕。

金丝燕(学名:Collocalia;cave swiftlets)属于鸟纲、今鸟亚纲、雨燕目、雨燕科、金丝燕属,是一种个头不大的攀禽。长得和鹰隼之类的猛禽更为相像,不过个头要小很多。它们的身长只有10厘米,翼展大约20厘米,体重只有二十克。

二〇二一年九月,四川省凉山州冕宁县的一个小山村里,一对父子正激烈争吵着。

“你可真有意思,现在这个社会,还有老子让儿子去送死的。”儿子嘴里不停嘟囔着。

“这怎么能是送死呢,一斤能卖两万六,足够你花销好几个月了。”父亲亦是不依不饶。

奇怪的是,门外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,但始终不为所动。

实则,不是母亲不想去劝,是因为母亲知道,她劝也是白费口舌。

人性本自私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。2个儿子惜命,老子在乎手艺,自己加入进去,只会让矛盾激化。

而且类似于这样的事情,家里已上演了无数次。原因无他,只因这项手艺马上要失传了。

最后的采燕窝人

这项手艺不是别的,正是最近让丈夫焦虑不已的采燕窝之法。

女子的丈夫名唤余成明,是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“峭佳人”。

说起来,一切的缘由全在“时代”二字,亦在人的执念。

新旧交替,推陈出新,死是为了新生,这是万物运行永恒不变的规律,人人都逃不过。

于耗尽了余成明半辈子的采燕窝行当也是如此。

对于余成明来说,采燕窝是其一生的衣食父母,但于他的儿子来说,这不过是一项分分钟会让自己送命的手艺。

这又从何说起呢?原来这一切全拜采燕窝这一手艺的致命特征所赐。

一根绳下去,“徒留一腔空寂于天地之间”,是这一手艺的典型特点。

用余成明的话说,自己或是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。

在同龄人还在掏鸟窝的年纪,余成明便已跟着村民在雅砻江边的悬崖上采起了燕窝。

很自由,像蚂蚱,想咋蹦哒咋蹦跶,是余成明第一次见到村里人采燕窝后最为深切的感受。

采燕窝的人腰间系一根绳子,脚一蹬,人在这;腰间一用力,脚一瞪,人立马又换了一个地儿。

即便过了四十余年,村里人采燕窝的场景余成明仍记忆犹新。

自由,是人人骨子里都向往的东西。面对如此情景,余成明心动了。

劝服家里人后,余成明加入了采燕窝的大军。彼时他仅十岁。

入行后,余成明师从一位八十多岁的彭姓村民。

为尽快精进技艺,期间,无论师傅如何磨练、鞭笞余成明,余成明都始终不为所动,只是咬着牙坚持着。

这也是当今余成明遇事便喜欢咬着腮帮子的根本原因。

到底是个孩子。余成明当然也想过放弃。

只是放弃了,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,放弃了家里人下个月的吃食就有了问题。

如此,余成明一坚持便坚持了整整四十年,直到师傅退休,黄土掩体;直到一批又一批的人进来,一批又一批的人出去。

当今只有他和其他五六个老采燕窝人还在这一行业坚持着。

提及自己始终不改行的缘由,余成明坦言:“习惯了,这把年纪了,改行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采燕窝行业成就了他,也禁锢了他。

“舌头是用来保命的”

2021年9月17日上午10点左右,余成明一早就准备好东西,在家里正襟危坐地眺望着大门处,等着他的伙伴。

这次他们一行人要去的是千仞绝壁的中间位置处。

片刻后,伙伴悉数到齐。和妻子打完招呼后,余成明一行人又踏上了采燕窝路程。

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大路,两个小时的小道后,余成明一行人到达了最终目的地,千仞绝壁,离燕子栖息最近的地方。

这次,余成明决定打头阵。

到底是肉体凡胎,如此冒险,不过是身上有重担所在。

虽已在悬崖峭壁上翻腾了数十年,但真正站在悬崖处时,余成明还是长出了一口气,以平复心境。

“不一定能顺利下去,下去了也不一定能安全上来。”下崖之前,彼时已55岁的余成明苦笑道。

余成明先是戴好矿灯,随后将绳子拴在腰间,待一切事宜准备完毕后,再缓缓蹲下身,双手撑地,慢慢接近崖壁。

片刻后,余成明嗖嗖两下,抓住绳索便翻到了悬崖下;再看,余成明右脚蹬着岩壁,眨眼间便滑到了山腰部。

但此时,余成明的下崖过程才仅完成了一半,他还需继续向洞口附近降落。

余成明右脚一蹬,双手拽住绳索,利用腹部核心力量,瞬时将身体带离绝壁。

在空中晃荡数秒后,再双腿发力,朝着眼下方的燕洞飞去。片刻后,余成明安然降落在了燕洞。

到此时,余成明的下崖过程才算彻底结束。随后便是细致的采燕窝过程。

“看似是用手在采燕窝,实则是在用舌头一点一点揪燕窝。”提及采燕窝的过程,余成明言及道。

“手是用来采燕窝的,舌头是用来保命的。”余成明进一步解释道。

原来崖下不比崖上,温度极低不说,可见度还极差,为保命,他们只得争分夺秒采燕窝。

期间如果他们感觉到舌头特别僵硬,嘴都张不开的时候,就得即刻上崖了。再不上去,人极有可能冻晕在燕洞处。

一小时候后,崖上的绳子那端有了抖动,几分钟后,余成明顺着绳子爬了上来。

待其爬上来时,只见其身上早已湿透,额头全是汗水,手指尖处还有血丝。

但从余成明上崖后颓然的表情来看,事情进行地好像并不顺利,果不其然,正如同伴所料。

原来崖下温度属实过低,余成明刚下去没多久,便发觉身上冷得直打颤。

还没采多少燕窝,手指便几近彻底僵住,无法伸展。无奈之下,他只得尽快上崖。

“我还想再试一次。”眼看着数十个燕窝付之一炬,余成明不甘心。“别下去了,再下去命都没了。”同伴毅然制止了他。

彼时余成明已是55岁的年纪,纵是采燕窝经验再丰富,也禁不住如此折腾。

碍于现实,余成明一行人只得带着寥寥无几的成果,原路走下山崖,返回家。

只见余成明还没走到家门口,妻子便早早迎了上来。从丈夫的表情中,妻子猜出了些许端倪。

“不可能每次都那么顺利的,要是每次都那么顺利,燕子不是都绝种了。”妻子细心安慰道。

听到妻子如此言语,余成明强扯出了一抹丝微笑。但很快,这丝笑容便消失了。

谁的压力大谁知道。彼时两个儿子都已成年,但媳妇还都没有着落。

数十万的彩礼,车子,房子,再加上一家人一年的生计,这些都需余成明给。

如此,余成明不想还好,一想只觉得头疼。但身为一家之主,即便再难,他也得硬着头皮迎难而上。

再采燕窝满载而归

休整了数日后,余成明一行人又踏上了采燕窝的路途。

和余成明一同出行的是他的舅舅赵支成,以及另一位亲戚。他们最终目的地是雅砻江岸的山崖处。

雅砻江岸的山崖处多为溶洞发育的石灰岩,金丝雀大多常年在这里栖息。

“这次一定得好好采,现在贵的燕窝一斤都能卖到两万六。”行进路上,余成明对舅舅说道。

当然,价格只是其中一部分,最为关键的是,再过段时间燕窝就不能采了。

在他们这行有个规矩,一个燕洞,一年只能去一次,且只能在四月采第一窝,其余时间哪怕饿死也不得再采燕窝。

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,主要是为了避免吃绝食,是为给燕子生儿育女的机会。

“燕子是我们的衣食父母,如果到时候燕子都没了,又何来燕窝一说呢?”余成明笑着说道。

嬉笑之间,一行人已到达了目的地。相比于上次,这次的路程要更为艰险。

山路陡峭难走,一行人只得弃车而行。

下车后,余成明三下五除二拿出自己的军绿色背包。

他将几根长度不等的绳子,一根伸缩套杆悉数装进包内,向后一甩,甩到了背上。

长出了一口气后,他们向着山顶走去。

只见还没走多久,余成明便累得双腿直打颤。“这边再不来了,再不来了。”余成明边走边嘟囔道。

原来,相比于上次,这次的这条路坡度更陡,路径也更窄。

为保险起见,余成明一行人走到特别危险之处,只得双手扒着墙壁,左脚倒右脚地向前挪着走。

再到实在难过的地方,他们还需借助藤条才能一点一点走过去。

胆战心惊半晌后,众人终于摆脱了羊肠小道,来到了路径相对宽阔的大道上。

而彼时众人已走了两个多小时。接下来,他们还需穿越一丛灌木林才能彻底到达悬崖顶端。

鉴于灌木丛中压根就没有路,余成明一行人还需用镰刀劈出一条路,才得以继续前进。

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众人终于走出灌木丛来到了悬崖顶端。

“腿都是软的,胳膊上都是血道子。”回忆起自己登顶悬崖顶端那刻的感受,余成明苦笑道。

和上次一样,余成明先是头上戴好矿灯,准备好绳子;

其次再在腰间系好绳结,闭着眼直直站了数分钟,随后睁眼缓缓俯下身,向着燕洞爬去。

一小时后,余成明满载而归。不同于上次的颓然表情,这次余成明崖后,疲惫是很疲惫,喜悦之情亦是溢于言表。

原来崖下有四五十个燕窝,再加上崖下温度不是特别低,如此,余成明便得以放开身手采纳燕窝。

半个多小时,他便采集到了半挎包燕窝。

采燕窝行业的衰败

待一切收拾完毕后,余成明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,接下来便是整理燕窝,售卖燕窝的事了。

“这整理燕窝也是个细节活,需慢慢把里面的杂质挑拣干净。”余成明说道。“我们挣的都是辛苦钱。”随后,余成明又进一步补充道。

而这一点也正是两个儿子不理解父亲的原因。

两个儿子想不明白,现在社会条件这么好,外出随便打个工都比这挣得多,为什么父亲非得死守着这个行当不放?

“采燕窝这一事宜,有钱挣没命花不说,关键是,压根也挣不到几个钱。”这也是儿子极为抗拒接过父亲这一衣钵的根本原因。

终究,每个人所处的立场不同。于父亲余成明而言,事实完全不是如此。

最初自己靠种地,一年只有几千块的收入,但现在靠着卖燕窝,他一年能有五六万的收入,家里的经济番了几番。

余成明很感谢老祖宗将这一衣钵传给了自己,亦极为感谢燕子这一衣食父母。

这也是他当今每次采燕窝之前,闭眼数分钟,以许愿希望燕子不在窝内,不伤害到燕子的根本原因。

只是,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将它留住的,就比如自己心心念念的采燕窝的行当。

当今社会日新月异,机会到处都是,年轻人根本不愿意接手这一行业。

而之前坚持在一线的一些老人也都悉数退出了这一行当,当今仍在坚持的,也就只有他和村里的几个老人了。

余成明不想看到老祖宗托付在自己手里的行当没落了,但他亦无能为力。

“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一样。”一想到采燕窝这一行业之后会彻底消失于历史中,余成明就心如刀绞。

如此,因为这件事,余成明和儿子争吵了不下数十回。

余成明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衣钵,钱赚多赚少无所谓,主要是希望儿子能将这一事业进行下去。

但儿子根本不听他的话,只是一昧在外打工。

事后儿子解释道,“我在外面打工,随便一天都有两百多的收入,但我下个崖,可能命就没了。比起钱,还是命更要紧。”

诚然,每一个特定事物都是时代造就的产物。采燕窝行业也不例外。

远早时期,部分穷苦人民为养家糊口,无奈只得从事这一命在弦的活计。

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。一来,科技愈发发达,人工养殖燕窝的人越来越多,人工采集的燕窝早就没什么竞争力了。

再者,现在年轻人选择的机会也越来越多,如此,众人逐渐摒弃采燕窝行当,另择他路,亦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
如此,采燕窝行当逐渐没落,乃至彻底退出历史舞台自也是板上钉钉之事。

于此,坦然接受或是最好的处理方式。